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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沒想到,在世新這一所大學,竟然連續教了14年的書,除了自家的嗜好寫作,算算應是平生所待時間最長的工作。


想不到的情緣

會到世新來,也是許多機緣湊合而成。與世新的緣份,也很難說清楚。內子是本校廣電科畢業的(編按:就是著名的民歌運動的推手,號稱「現代民歌之母」的廣播人陶曉清),我的大舅子也是本校畢業的,一門三個世新,不算少了。早年專科學校時代,我曾經在本校廣電科兼任了一個學期的課,當時的科主任是廖祥雄先生,好像他是當時新聞局的國內處長,我們是老朋友,雖然當年從台北市區到世新遠不如今天方便,還是答應來上課,至於教的是什麼,現在都不太記得了,只記得學生好多,教室很暗,用一支大大的、固定在台上的不銹鋼有線老麥克風講課,很像老總統在對日宣戰時用的那種。今天七、八十人的課堂我依然不用麥克風,但是當年卻一定得用,可見學生應該很不少。可是上課的秩序卻很好,應該超過百人,居然鴉雀無聲。上完日間部,還得等著上夜間部,那是因為廖祥雄還兼夜間部的系主任,我也就得跟著課也照兼。中間沒課的一兩個小時,自己到教員休息室去等,整間休息室通常只有我一個人,又搞不清該到那裡去吃晚餐,頓時覺得教書這樣的行業好淒涼,兼課太辛苦,才上了一個學期,就寫了一封信,把課給辭了。

之所以寫信辭職,也是不敢面對現實之意,要是在電話中跟廖主任親自訴苦,後果如何,無法預料。有意思的是,多年以來,無論遇到多少世新校友,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那一學期我兼課時的學生,半個都沒,真奇怪。那一段經歷,也就格外的彷彿夢中。直到此刻,寫這篇文章的時候,方才想起,那一學期可能連鐘點費都忘了領。

柳暗花明又一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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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崇文門看媽媽,她總是在家,總是一件中國對襟布紐灰上衣,外罩一件比裡面的衣服還要短的黑色呢外套,一條也是暗灰的長褲,屋子沒變、人沒變、我們坐的座位方向都沒變,萬里迢迢的來,說的話卻也差不多,媽媽似乎已經融成了一幅靜止的圖畫。
 

媽媽是不是沒有變,很難說,在我看,她是老早就老足了,一頭白髮倒是蠻密的,皮膚之好,足以讓許多比她還要年輕許多的女人羨慕,然而如所有的超級長壽的老人的樣:瘦。因瘦而顯出面上的皺紋,一條條規規矩矩以各種折角曲線四面八方伸展,自額頭而下巴無一寸遺漏。眼眶出奇的深,然而由於只有一眼可視,顯得十分虛乏無力,看著我的時候,好像望的依然是萬里之外的遊子。但是細細的眼瞼笑起來倒是格外的濃郁,媽媽的微笑很媚,眼角的紋線倏然收作一束,薄薄的唇角深陷,一對顴骨泛出粉紅的光澤。媽媽大笑的時候跟爸爸好像,中氣十足發自丹田,哈哈哈哈仰天長笑,足以驅盡一切的煩憂。

但是媽媽背駝得厲害,縮捲如圈,從軟沙發上起身,要慢慢的以看來向前翻滾的身段抬起身子,再一寸寸的直立起來,極是吃力。這個時候我總是不得不擔心媽媽會不會打個前衝跌倒?

媽媽的行動很慢,屋裡每一盞燈也都暗朦朦的,晚上去看媽媽,只覺得在這麼熱鬧的北京城裡,媽媽家是所有的人早已遺忘的一角。不是安靜,而是沈寂。我的媽媽就在這暗暗的乾坤一角裡,穿著她那不知道多少年了還捨不得扔掉的布鞋,踢 拖 踢 拖 踢 拖 踢 拖 踢 拖的往復移動,行行止止踢踢拖拖走啊走的,媽媽卻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出家門了。

好在媽媽能讀書報,一隻放大鏡不離左右,以她那僅餘的一隻眼費力的,把書報上的文章一讀再讀,媽媽常常靠在床上讀,讀讀不覺沈沈睡去,醒來又讀。有時她很清楚自己讀的是什麼,有的時候卻把已經讀過的文章從頭讀起而不自覺。不過媽媽非常用心,她關心的事可真不少,政治是她一生中總是想要知道得多一點的領域,國內的國外的她都關心,阿拉法特死了,她擔心在中東要出亂子。石油漲價,她問我會有什麼影響?她一點都不喜歡小布希,她也管陳水扁叫「阿扁」。不記得是那一年,她伸出大姆指跟我說,李登輝真有種!不過不久她對此人又有了新的說法。她說到毛澤東的時候,聲音自自然的放低,有時不呼其名,只以手指在桌子上寫一個「毛」字,顯示出媽媽一生的錯綜多難。

我來了,媽媽心情自然格外的好,她說她要開始作些運動了,我知道,她是想多活幾年可以享受兒子在身邊的時光,那管只是極為短暫的快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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